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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绍宗出了茅厕,领着苏行方走出老远,又对着墙角的花坛,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发问道:“苏县丞,敢问在开戏前,曾经到过茅厕的有几人?”

“大人。”

苏行方苦笑道:“因有那祝二的教训,这戏班里的人都习惯在开戏前入厕,我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便有十几人自称去过——更何况当时后台乱糟糟的,即便有人谎称没有去过,也未必能查得出来。”

啧~

看来‘尿点’这东西,果然是古已有之。

孙绍宗略一沉吟,便又问道:“苏县丞,除了与那祝二有嫌隙的,你可曾问出这戏班之中,有那些人与祝二私交甚密?”

“与他私交甚密?”

“不错。”

孙绍宗回头一指,道:“我方才勘查的时候,发现死者的确曾使用过茅厕,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在他反锁厕门前,便闯进去将其杀害。”

“而他又是坐在角落里被杀的,如果是在入厕结束后,开门的瞬间遭遇到突然袭击,也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尤其周围并没有多少挣扎的痕迹。”

“因此我推断,大概是在他入厕结束、或者将要结束的时候,凶手叫开了厕门,将其杀害后扬长而去。”

“可茅厕是极为私密的所在,若非是与死者有亲密关系,或者与其提前约定好的人,怕是难以叩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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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苏行方一听便觉有理,不过面上却反倒更为难了,好半晌才迟疑道:“根据下官的调查,王府戏班中与祝二最亲近的,便要数班主蒋玉菡了——这祝二是蒋玉菡授业恩师的儿子,故而一直受其庇护。”

这倒并不出乎孙绍宗的意料,一个性格不讨喜的人,非但能在王府戏班中立足,甚至还能捞到一个颇有分量的角色,背后岂能没有依仗?

不过……

孙绍宗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道:“凶手应该不是蒋玉菡,他在这望江楼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选在此时下手实在是不合常理。”

而且以蒋玉菡在王府戏班的地位,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祝二,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当然,后面这一条,就不方便对苏行方明言了。

苏行方显然也是蒋玉菡的戏迷,一听孙绍宗这般说,先到松了口气,连声道:“对对对,我也觉得不是蒋班主干的!”

不过除了蒋玉菡之外,苏行方便不晓得,还有谁与那祝二私交甚密了。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临时搭建的后台,却见两个龙禁卫正手按腰刀来回巡视,眼见孙绍宗到了近前,也只是松松垮垮的拱了拱手,便又开始巡逻起来。

苏行方小声解释道:“方才下官到后台查问案情的时候,见有不少人都围在外面,为免干扰到大人破案,下官便拜托王府的侍卫出面,先行将他们驱散了。”

王府的侍卫应该是隶属于南镇抚司的,难怪他们见到孙绍宗之后,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孙兄、苏大人。”

此时就见蒋玉菡从里面迎了出来,面有愠色的道:“也不知是那个多嘴的,把消息捅到了王爷面前,如今王爷勃然大怒,传下令来让戏班立马返回王府,交由周长史负责彻查此事。”

啧~

孙绍宗顿时便为难起来,若是这案子他还没接手,王府私下里查问处置,也倒还罢了——偏他如今已经接手了案子,如果再坐视王府私自处置,传出去岂不是授人以柄?

可为了一个戏子,跟忠顺王拧着干,也委实……

正为难间,孙绍宗忽然发现蒋玉菡眉眼间透着些不忿之色,心下顿时一动。

那周长史听说极受忠顺王信重,又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与蒋玉菡这个头号私宠之间,恐怕未必会有多和睦。

于是他便故意皱眉道:“蒋兄,旁的倒也罢了,却不知府上准备如何查问?如今这许多人都有嫌疑,若是一一严刑拷打,怕是整个戏班都要伤筋动骨,届时你脸上怕是……”

“孙兄!”

蒋玉菡闻言面色数变,忽然躬身一礼道:“我素知你断案如神,不知可否在晌午之前,替我查出此案的真凶,也好让蒋某给王爷一个交代?”

“这……”

如今距离晌午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即便孙绍宗破案向来以快闻名,也不敢打这个包票,只肃然道:“我只能保证勉力一试,至于能不能查出真相,怕是要看天意如何了。”

蒋玉菡又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不甘心的一跺脚,道:“也罢,那就赌一赌天意吧!”

说着,他向孙绍宗告了声罪,请孙绍宗与苏行方,暂且在外面稍候片刻,便又匆匆进了里间。

不多时,便听蒋玉菡在里面尖着嗓子呵斥起来:“届时蒋某自行向王爷请罪,却还轮不到那姓周的来发落我!”

紧接着便见两个青衣小帽的豪奴,狼狈不堪的出了后台,到了外面稍稍缓了一缓,便又把胸膛和鼻梁拔起老高,凯旋而归似的去了。

这时蒋玉菡才又出来,将二人请了进去。

孙绍宗也知这事儿耽搁不得,于是一面往里走,一边便将‘熟人作案’的推测,粗略的告知了蒋玉菡,又问他可否晓得,戏班里有谁与祝二私交甚密。

“这……”

蒋玉菡脚步一缓,有些尴尬的道:“实不相瞒,这祝二也算是我在戏班里布置的眼线,他平日时常向我禀报别人的事情,却甚少提到自己,故而我也不晓得,他究竟都与哪些人私交甚密。”

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了。

说话间,三人便已经进到了里面,却见三十几个男男女女,皆穿着月白色的内衣,惶惶不安的站在一处。

蒋玉菡又解释道:“方才看孙兄的意思,似乎有什么线索与这内衣有关,我便让他们把戏服和外套都脱了,也好方便你验看。”

因是夏日炎炎,那月白色的内衬都是丝料,箍在身上分外单薄,男戏子倒也罢了,偏那些女戏子曲线毕露肉隐肉现的,竟也不敢抬手遮拦春光,足见蒋玉菡平日的法度森严。

其实这年头,民间的戏子皆由男人充任,家养的班子则是以女子为主——也只有忠顺王这样‘不拘小节’又肆意妄为的,才会选择将男女混编。

孙绍宗大致将这些人扫了一遍,却忽然皱眉道:“柳贤弟,你混在里面做什么?”

却原来那柳湘莲,竟也大咧咧列队其中。

“哥哥莫非忘了?”

柳湘莲理直气壮的道:“我如今也在戏班里厮混,自然也是嫌疑人之一。”

别人遇到这种事都是拼命往外推,这厮倒好,上赶着要凑热闹!

孙绍宗也实在懒得理会他,便又肃然道:“在开戏之前,都有谁曾经去过茅厕,给本官上前一步。”

此言一出,便有九男五女十四个人,齐刷刷的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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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细雨淅淅沥沥从天空落下,落在水上溅起水洼和涟漪,君九抬起手手背上落了一滴雨,呲呲!腐蚀的声音传来,痛感让君九皱了皱眉。

收回手,君九迅速张开屏障将细雨阻挡在外面,然后才低头审视手背上的伤口。

皮肉被雨滴腐蚀出了一个小坑,伤口周围还有腐蚀性的力量想往君九体内钻去,被灵力全部拦下来。

君九运转灵力将腐蚀力量逼出体外,伤口这才在身体的自愈能力下自动愈合。

君九经过炼体身体素质远非常人能比,仅仅眨眼功夫伤口愈合,恢复了光滑的肌肤。

君九抬头看向天空中下个不停的腐蚀细雨,雨滴落在屏障上发出呲呲的声音,必须要时刻往屏障中输入灵力,才能避免细雨腐蚀穿透了屏障落在身上。

君九回忆起有关雨湖的情报。

雨湖是一个水系小世界,整个秘境都被湖水充斥,没有陆地只有一些小岛。

湖中有湖兽,异常凶险!天上每隔一段时间,会下起带有腐蚀性的小雨,时间分别是下雨三个时辰,停雨一个时辰,如此循环往复。

要么时时刻刻撑起屏障挡雨,要么找到小岛躲进去。

雨滴的腐蚀性很强,用屏障挡雨会消耗大量没有上限的灵力,这时候要是遇到湖兽或者人攻击,灵力不足可就危险了。

因此人们并不会一直用屏障躲雨,大多都会就近寻找岛屿躲起来,等雨过去之后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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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的视野范围内并没有看到岛屿,她也不打算一直用灵力维持屏障,君九抬手取出九骨雷伞撑开在头顶,随后撤销了屏障。

雨滴落在九骨雷伞上面,只有雨滴溅落的滴答声响,丝毫不见腐蚀声。

九骨雷伞可是天品神器,雨滴还没那个本事腐蚀天品神器。

君九撑着九骨雷伞站在湖上细雨之中,绝色倾城的美人和这景色组成一幅惊人绝美的画卷,惊艳了远方飞过来的一男一女,他们愣愣看着君九,看得痴迷入神了。

好美!女子对同性的痴迷要弱两分,很快回过神眼睛直勾勾盯上了君九的九骨雷伞,女子双眼发光手下推了推身边男人。

女子:“你快看!那把伞竟能不被细雨腐蚀,必定是件高级的神器。”

男人被推了一把,这才从痴迷惊艳中回过神。

他闻言盯上九骨雷伞,眼睛也亮了,他们进入雨湖后有试过用神器挡雨。

但他们手中品级最好的也就人品神器。

遇到细雨,呲呲腐蚀出了好几个大坑,心疼惨了男女。

连忙收起神器,自己打开屏障挡雨,但这样消耗灵力太快了。

他们不得不仓皇的寻找岛屿躲雨,寻找的半路上撞上了君九。

一男一女直勾勾盯着九骨雷伞,眼神贪婪起来,女子说:“咱们要得了这件宝物,就不用担心细雨了!”

“可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能拥有高级神器的,可别是某个大势力的弟子,这我们可招惹不起。”

男人犹豫说道。

他们是一对夫妻,也是某个排不上名次的小势力的宗主和宗主夫人。

为了参加五界秘境,寻求源晶机缘,他们夫妻不得不亲自出马,算上宗门里最三个优秀的徒弟这才凑够了人数。

他们可惹不起大势力的弟子。

闻言女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男人,怒道:“你不会看吗!她才五级灵尊境界,比咱们还低一个等级。

怎么可能是大势力的弟子?”

“而且咱们来时买了画像,惹不起的人都记住长相了,并没有这个女人。

她指不定跟咱们一样,出身小势力,那件神器肯定是她走狗屎运得来的。

咱们不如抢了她!”

女子继续说着,眼底闪过贪婪和野心,“你想想,咱们得来了这高级神器,能当镇宗之宝了!”

闻言男人眼底的犹豫和小心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和女子一样灼热的贪婪。

五级灵尊,都不用等弟子来会和,他们夫妻两就能杀了君九,抢夺九骨雷伞!对视一眼,女子和男人互相点点头。

抢了她!这时女子看到君九御空要离开了,连忙大声爆喝:“站住!”

君九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男女的注视,但她没放在眼底。

君九拿起五界玉,神识没入其中,她看见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五个光点。

红色的是她,白色的是小五、颜鹤、龙霄和萧曼如。

光点代表他们的位置,君九可以根据这个去找小五他们!发觉最近的是小五,君九嘴角弯了弯,轻声含笑对墨无越说:“我们先去找小五吧。”

墨无越仍旧是慵懒惬意的趴在君九肩膀上,轻轻合拢金眸,龙躯从右肩绕到君九左肩,垂下龙尾在君九胸口的位置轻微晃动着。

君九太过美貌,因此人们往往一眼看到君九,忽略了墨无越。

闻言,墨无越甩了甩龙尾,“好。”

君九正欲离开,背后传来一声爆喝,紧接着破空声响一男一女飞到君九面前拦住她。

看着一男一女明显不怀好意的表情,再看他们贪婪盯着九骨雷伞的眼神,君九眸光冷冽。

女子先开口,迫不及待指着君九喊道:“乖乖交出你的伞!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我们不会碎你的五界玉,只要你交出这把伞,我们就放你离开。”

男人面对君九,难掩美色的冲击张嘴语气温柔多了。

听到男人的语气,女子脸黑沉如锅底,愤愤瞪着君九。

君九乐了。

这两人是想打劫九骨雷伞?

戏谑不屑看着两人,君九冷冷勾唇:“我若不给呢?”

“哼!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女人爆喝完,直接俯身冲向君九,手中提着一把长枪毒辣刁钻刺向君九的面门。

心思歹毒的,没能杀了君九也要毁君九容。

君九眼底闪过冷色,手中一转,九骨雷伞伞面边缘锋利如刃,切开空间,利刃切向女子。

女子不屑君九的实力,不躲不闪直接刺过来。

长枪撞上了九骨雷伞的伞刃一瞬,女子眼睛瞪的大大的,难以置信的惊骇浮上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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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铭倒是记得,叶天南他们是说发现了一处遗迹。

而根据蚩尤当初所说,那一处遗迹叫破妄山,里面空间十分诡异,进去容易,出来却是很难。这一次张铭出去了接近四个月,没想到叶天南他们真的去了,不过人回来了,倒也算不错。

张铭回归,仙缘福地里也热闹非凡。

营地里。

张正道难得给了张铭一个大大的拥抱,满眼感慨道:“这一去,快小半年了,总算回来了。”

“没遇见什么太大的风险。”张铭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信道:“爷爷,这是父亲和母亲给您的信。”

张正道眉头动了一次,迟疑问道:“他们还好吗?”

“好。”张铭连忙拉着一旁张灵溪道:“灵溪,快过来叫爷爷。”

张正道眼神颤动,看向了一旁的张灵溪。

张灵溪见张正道倒是有些生分,不过张铭开口了,张灵溪依旧恭敬道:“爷爷。”

“好。好孩子。”张正道满眼激动神色,拉住了张灵溪的手。

多了个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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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道那颗苍老的心,也活了几分。

宴席准备好了。

仙缘福地里来了不少人,连叶天南几人都出关来了。

黄满城满眼笑容道:“张铭啊。这一次在外面怎么样?收获不小吧?现在我了看不出你的实力了。”

“有些进步。”张铭点点头道。

一旁叶绝阳笑道:“怕是,这小子境界已经超过我们这些老一辈了。”

“那肯定是没法比了。”黄满城回应道:“这人修炼啊,就是得赶早。本来以为,我们这些老一辈比这些年轻人先行一步,也应该修为一直压着他们。不过渐渐我才发现,我们年岁上来了,渐渐潜质也早已经耗尽了。你们就看我家金宝,同样一枚灵石,吸收起来的效果要远比我要好。我们炎夏,以后就靠这些年轻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中用了。”

叶绝阳也感慨点头道:“是啊。看来只能指望你们这些小的了。张铭啊,这一次你出去,应该也见到了不少传说中的外族了吧?说说吧,对我们炎夏以后的处境有什么想法?和提点?”

想法和提点?

张铭迟疑道:“提点算不上。这一次我的确见到了不少古族之人,有蛮族和雪族,雪族样貌和我们差不多,不过他们的劲气多数是寒冰之力为主。而蛮族却是妖族后裔,似人似妖,实力也非常强大。同时,他们当中也远超过我们的强者。如果几位前辈真要我说,我们炎夏,至少我们这个仙缘福地,还是低调发展比较好。目前来看,在那些古族眼中,我们所在的地方还是荒芜之地,这里的妖兽有许多有灭世之毒,所以古族不敢贸然进入。这一段时间,也是我们仙缘福地发展的时间。哪怕不超越那些古族,至少能够勉强赶上,以后不用被人随意拿捏在手里。”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

黄满城开口道:“本来都以为灭世之毒是一场祸事,却没想到,灭世之毒也成了我们的屏障。”

“的确如此。”张铭点头道:“这里其实距离那些古族所在的地盘,也不算太远,走的话,二十天就能遇见,有飞行法宝,快的话,大半天就能到。而那些古族之所以没过来,就是灭世之毒,让他们畏惧。”

众人聊着,也在规划着仙缘福地以后的事情。

吃过饭之后,千面那边也拿到了近期有关金丝猫那边的消息。

金丝猫和廖军他们都在迦楼罗女王那一边,看样子那边的发展也不错,并且通过炎夏地界和黄金宝那边建立了贸易通道,一切都在稳固发展。

回来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回家了。

张铭将金龙王的信让千面派人转交了,自己则带着张灵溪和曹婴回了炎夏。

几人乘车出了仙缘福地,又坐飞机前往蜀都。

飞机上。

张灵溪兴奋不已,惊奇得看着眼前的一切。

“哥。太神奇了。”张灵溪感慨道:“我们居然能飞这么高,你看啊,下面都是云。太阳那么亮,那么大。”

张灵溪一直在山海界里生活,千面铜雀也不过飞一两千米,自然比不了飞机。

人在云上。

对于张灵溪当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

张铭笑着道:“老妈他们,就没和你讲过炎夏的事?”

“讲过。”张灵溪点点头道:“但是没说过人可以在云上。”

张铭回应道:“这个世界,和你以前见过的东西都不一样。等到了家了,让你曹婴嫂子带你好好逛逛。”

“嗯。”张灵溪连忙点头。

张铭想了一下,又叮嘱道:“不过,有一点要说好了。在这个地方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修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听你曹婴嫂子的。她不动手,你就不要动手。”

张铭倒不是怕什么,只是张灵溪好歹是个化婴境高手,在这个地方和凡人动手,难免有些不好。

蜀都之中,林晚星早已经接到电话,知道张铭回来了。

当几人下了飞机,坐车到别墅区的时候,林晚星已经牵着孩子等在了门口。而林晚星身后,还有几个人,除了黄月柔之外,还有唐剑居然也在。

“唐大哥。”张铭抱过孩子,看向唐剑,满眼惊喜道:“你总算回来了。我还在想你去哪了呢?怎么仙缘福地里,没有你的消息?”

唐剑笑着回应道:“我不是从仙缘福地回来了,而是从另外一个青铜门。我回来也没半个月,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你也回来了。”

唐剑回来。

张铭总算放心了。

一家子人其乐融融。

而张灵溪也成了几人重点关照的对象。

吃过饭。

张灵溪被几个嫂子拉去聊天了。

张铭坐在后花园里,对着唐剑道:“唐大哥,这一次怎么去那么久?这一段时间,嫂子可真急了。”

“我也是没想到会去那么久。”唐剑苦笑道:“可惜啊,去了那么久,最后也没找到我师父。后来我也怕老婆孩子急了,就从另外一个青铜门出来了。那个青铜门在北欧,张铭你所担心的事,恐怕我们已经无法阻止了。在那里,古族的人已经北欧的势力融合在了一起,他们不仅有贸易往来,而且古族的人已经可以随意进出这个世界了。”

的确无法阻止了。

张铭微微点头道:“这个我也想过了,要想通过我们来阻止是不可能了。这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唐大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在家陪老婆孩子吗?”

“暂时待一段时间。”唐剑迟疑了几分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将妙妙带到仙缘福地生活。张铭,我想过了,世界在改变。如果我们不做出改变,恐怕对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给了他们安逸的环境,但是却未必能够一直守着他们。”

这事。

张铭沉默了。

本来,张铭是不想让这里的人接触到山海界的事的,不过在见到张灵溪的状态后,张铭也很矛盾。人总是要长大的,过于溺爱,并非好事。

晚上。

张铭本来打算陪林晚星的,却被林晚星直接赶出了房间。

莫名其妙的张铭看着客厅里早已等候的黄月柔,最后只能无奈得跟着黄月柔回了住处。

一回到住处,黄月柔就放肆了起来。

整座别墅里没人。

黄月柔和以前一样主动,张铭知道黄月柔想要什么,心里带着一丝酸楚,却最终只能半推半就,不敢怠慢黄月柔半分。

一夜柔情。

黄月柔几乎是欲求不满。

而张铭抱着这个老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清晨。

黄月柔又一次坐在了张铭的身上,眼神突然冷漠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张铭微微张嘴,摇头道:“没有啊?”

黄月柔却是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压在了张铭脖子上,冷声开口道:“你还说没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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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徐佑自表心迹的诗,他的字第一次公开出现在世人的视野里。功力全开之后,不再那么遮遮掩掩,脱胎于王体的笔法扫尽汉魏遗风,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堪称妙迹。

金陵城里没有秘密!

一夜之后,天还黑蒙蒙的,就有不少酷爱书法的人闻讯而来,大家如同约好的,分别站定,高举着灯笼,几乎将眼睛镶嵌到了墙上,仔细观摩徐佑的书体。其中一人越看越是激动,双目放光,啧啧称奇,最后竟手舞足蹈,不慎摔在地上,口中还连连夸赞,谓之天人!

“啊?怎么是韦郎君,你也来观徐佑的字?没摔伤吧?快起,快起!”

摔倒的人叫韦世南,祖上韦诞是前魏时的大书法家,也就是那位经常被吊到高处写榜书的韦侍中。韦世南自幼临池,于书法一道颇为精通,在楚国很有名气。

“今日有幸得见天人之书,就是摔伤了又何妨?”

“这倒也是,郎君以为,徐佑的字当得几品?”

“一撇一捺,朝向偃仰;或大或小,皆入法则。当世书体,以徐佑书为神品!”

“神品?”听韦世南评价如此之高,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纷纷围拢身边,道:“比新安太守羊僮如何?”

“羊太守的书体劲健遒媚,却流于稳固少变,虽可为上品,但离神品终究差了火候。”羊僮目前在楚国书法界的地位就等同于当年王羲之的地位,可在韦世南的眼中,还是比不上徐佑。

又有人问:“比索泛如何?”

这个问题问的很是刁钻,索泛也是楚国享有盛名的大书法家,其祖父索靖曾师从韦诞学习书法,和韦氏渊源深厚,可以算得上百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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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世南笑道:“我和索泛情同手足,可就事论事,索泛书若山形中裂,水势悬流,但峻险太过,稍显刻意,比我远胜,略逊于羊太守。”言外之意,更是比不过徐佑了!

众人听了韦世南的点评,再回头去看墙上的字,果不其然,比起刚才又多了几分震撼。正在这时,清溪对岸,响起一个女郎的声音,问道:“比内府掌书使陆令姿如何?”

韦世南遁声望去,幽黑不见五指的凌晨,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窈窕多姿的身影,站在摇曳的柳树下,瞧不真切面目,只是听那声音如空谷幽兰,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牵扯到内府,韦世南又不是那些不顾世俗礼法的狂生,未免有些犹豫。那女郎轻轻笑道:“韦郎君不必为难,直言即可,想那陆掌书使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我斗胆说两句浅见。陆半鱼的字娟秀清明,娴雅婉丽,如仙娥弄影,又如红莲映水,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宛然芳树,穆若清风,和羊太守并肩而立,已成宗师迹象。然而……然而还是困在钟繇、张芝自汉魏以来的窠臼里,不曾有所超越,虽自成一家,却未开宗立派,比起这位徐郎君亘古未见之书体,境界上差之远矣!”

女郎盈盈下拜,道:“今日听韦郎君点说书体之异同,才知道‘银钩虿尾’名不虚传!”

韦世南绰号银钩虿尾,虿尾就是蝎子尾巴,形容苍劲有力,是对书法家极高的赞誉。他闻言谦逊了两句,忽听到那女郎旁侧有清脆的女声质问道:“韦郎君这般推崇徐佑,却不知比钟繇、张芝如何?”

钟繇和张芝是古代偶像级的大家,名帖辈出,垂范万世,徒子徒孙不知凡几。这小娘故意拿徐佑和他们相比,应该是听了韦世南关于陆令姿的评价,心生不满,刻意为难他。

韦世南世族出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会被一个小女娘难住,朗声道:“钟繇书体,高古纯朴,超妙入神;张芝书体,劲骨丰肌,任于造化。家父曾说‘*夫第一,天然次之’,‘钟天然第一,工夫次之‘,我以为‘徐佑工夫不及张芝,可天然过之;天然不及钟繇,可工夫过之。’足可并称‘三贤’!”

和钟繇、张芝并列,那是多少书法家毕生的梦想和不可能实现的野望,韦世南赋予徐佑这么高的评价,传出去立刻就能引起无数人的好奇和议论。

所谓名声,就是这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通过舆论的反复炒作来一步步的养成!

当然,所有的手段只是辅助,归根结底还要有碾压一切的实力,这个时代的文人不像后世那么谄媚和明哲保身,风骨和气节的强势存在,总会让那些欺世盗名之辈原形毕露,狼狈不堪。

徐佑的字原本算不得巅峰,只是以王羲之的书体将当世的书法推动到了新的发展历程,然而练成道心玄微之后,腕力之强健,运笔之精巧,何止更上层楼,简直是连着提升了几倍的高度,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韦世南疯狂的不要脸的推崇。

当第一缕阳光依次照亮崔府的白墙,里里外外已经聚集了不下数百人,更有甚者爬上树梢,骑在枝头,遮眼探头去凝望。那懂书法、不懂书法的,都争前恐后,以目睹徐佑的字为快意,还有人推搡挤靠,引来骂声片片。

徐佑这些年声名鹊起,但金陵乃帝京,上至公卿,下至百姓,无不眼高于顶,对困居钱塘一隅的他不能说没有几分成见。

大城市对于小城市,大抵如此,千年未变!

然而这才区区七八日,徐佑的风姿、人品、诗句和书体接连造成巨大的轰动效应,可以说十年来从未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征服金陵这座城市。

而徐佑,似乎很轻松的就做到了!

崔府走出来四五个奴仆,提着桶,掂着漆,嚷嚷着分开众人,走到墙边就要擦去墨迹。这下惹了众怒,有几个是士族门阀的子弟,可从来不怕事,一拥而上,把这几个奴仆打的鼻青脸肿,还被白漆污了头脸和身子,跌跌撞撞的逃了回去。

经过这个插曲,大家意识到崔元修是真的恶了徐佑,这墨宝怕是存不太久,马上吩咐的吩咐,安排的安排,将墙上的字全拓下来收藏,以防万一。

只是,今日,徐佑终究没出现!

清溪里的热闹徐佑并不在意,躺在院子里的老椴树,边饮茶,边和清明聊起崔元修,苦笑道:“此公油盐不进,倒是不好对付!”

“折腾一下也好,至少现在整个金陵都知道郎君是为了《尚书正义》而来,没人会怀疑你的动机和来意,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清明道:“我们需要做的,是想办法让崔元修开门收徒……”

又过两天,冬至派往晋陵的人带回来袁阶的信,信里表达了疑惑和不解,他特地去问了袁蔚,袁蔚确定的表示和崔元修这些年并没有交恶,徐佑求荐书的前几日还刚刚通过信,约好来日相聚言欢,没道理因他的荐书而据徐佑于门外。

袁阶也是世情练达的老狐狸,猜测是不是徐佑或者和徐佑有关的某些人无形中得罪过崔元修?这也是个可行的思路,徐佑让冬至调查崔元修的交际圈子短时间内没发现什么端倪。这样托辞养病,又过了三天,准备好要送的礼物,徐佑带着清明出了门。

他要如约赴会,去拜访安玉秀!

安玉秀没有住在台城里,毕竟出阁后丧夫,身份不等同那些待字闺中的皇女,安子道在台城北部乐游苑周边的潮沟里赐了她一座规模宏大的田墅,享受的待遇几乎等同于郡王,是皇女里绝无仅有的特例。

门口报上姓名,很快就有带品阶的女官出来引着徐佑进了府内,等见到安玉秀,已是庭院深深,不知身在何处。

“微之!”

安玉秀降阶相迎,显得十分开心。分宾主落座后,四目相对,同时一笑。这笑意不需要解释,只有两人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想起了钱塘的那段生死经历,相依为命,战战兢兢,不可知的命运和朝不保夕的压力,最容易让人形成依赖和亲近。

“公主一向可好?”

安玉秀俏脸浮现黯然神色,道:“孤雌寡鹤,虚度时日罢了!”

孤雌寡鹤,出自西汉王褒的《洞箫赋》,常用来比喻寡妇。安玉秀虽贵为皇女,可枕边空空,没有着落,总归心绪难平。

徐佑劝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我观公主印堂生有紫光,阴晦尽去,要不了多久,自有文君新醮之时。”

文君新醮,也就是寡妇再嫁,安玉秀诧道:“微之还懂面相?”

“略知一二!”徐佑笑道:“就如同当年在钱塘时,我一眼看出公主有龙气护体,绝不会被宵小所害。我能脱身,全仰仗公主洪福!”

安玉秀掩口失笑,道:“我总以为微之不苟言笑,处事不惊,自有泰山崩而不改色的从容淡然,今日才知,原来如此善谑!”

彩虹屁人人爱,徐佑真的要吹捧一个人,那是无形无体,防不胜防。三言两语,既借着往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消除了多年未见的陌生感和疏离感。

金陵这个狩猎场,安玉秀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奥援!徐佑以弱小姿态混迹其间,安玉秀伸过来的手,抓住了,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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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丰杵着那宛如残柳败絮般的身体,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炼药大师,竟然是体修!

这天底下,能以肉身爆出如此恐怖力量的人,唯有体修!

体修,也是修士的一种,然而不同于一般的修士,体修不练气,而是炼体!

顾名思义,就是炼就最强肉身,以肉身的力量,达到与修士一般的程度。

远古之时,体修这一脉,也是极其强大的,每一个体修大能,莫不是只手遮天,拳碎星辰的存在。

盛极必衰,体修在经历过辉煌之后,便开始没落,走向微末。

到了今天,体修之人,已是寥寥无几。

就算是有,也大多是一些练气兼炼体,很少有人走纯体修路线。

因为这条路,太过艰难,也太过渺茫。

或许,炼体三十年,还不如人家练气三年。

这也是为什么更多的人选择练气,而不是选择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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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时代生了什么,导致体修直接没落。

在一些古国之中,也只有零星碎片的记载,没有具体的。

不可否认的是,体修确确实实没落了,以至于现今根本很少有体修扬名。

起码在苍云国,还没出现过一个强大的体修。

就算是那些身具特殊体质的人,也不敢走体修的路线。

然而现在,王天丰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人,那就是眼前的这个消瘦少年。

那身子骨明显看着有些瘦弱,怎么就有着如此力量?!

如果说丁烈不是体修,王天丰第一个不信。

他甚至都忘了,他怀中的玄光镜,的的确确说的是先天九重之境。

只是现在,丁烈根本没有激活真气,以至于王天丰无法评判。

“那个叫王修杰的,就是被我杀死的。”丁烈缓步走向王天丰,神情平静,不起波澜。

王天丰眼神中微微一愣,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更多的是冷漠。

大家族中,所谓亲人,其实真的不值钱。

更何况那王修杰、王天瀚,本就是与他有着直接竞争关系的‘兄弟’,死了倒也没什么。

“大师,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歪念头哦……”

看着丁烈一步一步走来,王天丰缓了口气,凝声说道。

“一旦我出事,族中立马就会知晓,到时候大师你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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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子华点点头。他出马,胜利桂冠一定是属于他的!

至于桑灵凤。公羊子华低头看着桑灵凤,一脸情深似海。但实际,公羊子华眼底深处,满满的不屑和鄙夷。要不是因为桑灵凤是万药宗宗主唯一的徒弟,将来就是万药宗宗主。他根本不会在桑灵凤身上浪费时间。

这时,桑灵凤又说:“公羊子华,别忘了还答应我。等遇到了君九,就帮我杀了她!”

“好。”公羊子华微笑着点点头。

见此,桑灵凤满意了。她骄傲的扬起笑脸,心情愉悦的转身回去休息。猎荒赛开始前,她可要好好休息够了!

她转身没看到公羊子华眼底明晃晃的鄙夷。公羊子华轻哼:“这就开始命令我了?还不是万药宗宗主呢。”

又想到桑灵凤的话,公羊子华眯起眼眸,眼底闪过深意。一路上,桑灵凤都在诅咒怒骂一个叫做君九的女人。公羊子华不禁好奇,这个君九是谁?

能让桑灵凤“念念不忘”,一定非同凡响。他也想见见她,看看这是怎样一个人物?

……

另一边雾月部落。

雾月部落忙碌起来。他们唯一加入的入侵者是个女子。此刻,女子现在山巅上。她身后有个年轻少年絮絮叨叨的说话。

半响后,女子打断少年的话。她问:“雾月部落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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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犹豫了一会。但想到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少年最终开口说了:“我爹正通知参加猎荒赛的战士们,让他们保护一个叫做君九的人。这个人对我们部落十分重要,不可以伤害她!”

重要?

姓君?不是三大部落的人。

不是,那就只能跟她一样是外面来的。东域,南域,西域,北域四域一一闪过脑海。女子很快将西域北域排除。

她是北域之人,见过北域和西域所有参加虚无圣地的人。其中没有叫做君九的人。那么只能是从东域和南域来的!

女子心思变换。十分疑惑,外面的人三大部落一直视为入侵者,敌人!她还是因为救了少年,才得到雾月认可。这个君九又是凭什么?

她又看向少年,开口:“她会参加猎荒赛吗?”

“会。我爹就是通知战士们在猎荒赛,千万不能伤害到她。”

听此,女子更感兴趣了。

猎荒赛,她倒想见见这个君九是谁?她不在雾月,又凭什么让雾月部落保护她?

……

三大部落期待下,猎荒赛终于要开始了!三大部落同时出发,前往举办猎荒赛的地方——荒海。

一路上,君九紧紧跟着墨无越寸步不离。墨无越当然十分欢喜。但只可惜君九粘着他,不是因为喜欢他爱他,而是为了躲暗星部落的蛮族。

说起来一言难尽!

君九跟着木阿云,木蓉儿去了暗星部落。一去,就被热情的蛮族淹没了。蛮族女人围着君九,细心呵护,关怀备至。就差给君九暖床,让她睡的温温暖暖。

而蛮族男人。碍于男女有别,他们也不敢凑近乎。惹神误会不满。但他们不来,可以拜托族中女人们送礼。送来的礼物各式各样,有上好的灵兽皮毛,有收集来的灵石,有亲自打猎来的新鲜灵兽肉,还有各种珠宝……等等。

多的,直接将君九的临时住处包围成了四座山。惊的君九在暗星部落根本不敢出门。

直到她发现蛮族不敢打扰墨无越后。君九立马黏上了墨无越,重获自由清新的空气!但小五和凌恒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敢太过分讨好君九。再加上君九和墨无越在一起,不能靠近了。蛮族众人立马盯上了小五和凌恒!

他们经历了什么,君九不知道。她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默默眼神祝福被包围淹没了的小五和凌恒一番。

小五:……喵喵喵

凌恒:师姐救命!

墨无越本想说,君九不喜欢。直接下令,蛮族绝对不敢再靠近。但是看着此刻,君九搂着自己胳膊,就快躲进自己怀里了。墨无越嘴角弯弯,什么要说的话全飞了~

蛮族做的不错,值得表扬!

三天后,他们到了荒海。

荒海,是虚无圣地内围一座广阔无边的大海。比万瀑海更大数倍!抬头看去,蔚蓝色的大海荡漾着浪花,加上蓝天白云,让人心情愉悦,本能放松下来。

“喵喵!”小五这才终于挤出了包围圈。头发乱成了鸡窝,小五梳理不通,干脆变回猫。委屈巴巴控诉的抱住君九大腿,让她给顺毛赔罪。

君九理亏。立马抱起小五来了一套大保健。小五这才舒坦了,不生气了。她咕噜咕噜翻起肚皮,小五问:“海上怎么举办猎荒赛啊?”

“不是在海上,是在海下。”墨无越说。

海下?

君九看向海面,皱起眉头。这让她想起了曾经水下的经历,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小五被雪骨围攻,让她担心极了。

君九不禁问:“水下怎么比赛?”

这个墨无越就不知道了。但他可以问!

墨无越侧身扫了一眼,暗星部落族长木尔法看到。立马跑了过来,行礼:“神请吩咐!”

“猎荒赛如何举行?”墨无越问。

木尔法连忙开口。猎荒赛在荒海举行!荒海下,分五层水域。只有通过了五层水域,才能进入荒海下的入口,到达三荒岛。

荒海五层水域是一场大淘汰。不合格,失败的会被剥夺资格。而三荒岛,才是真正猎荒赛的主要地盘。

小五听了,抖抖耳朵嘀咕:“这么复杂啊!”

还有一场大淘汰。淘汰之后才是正式的猎荒赛。而且还在一个什么三荒岛上举办。岛?小五翻过身抱住君九摸肚皮的手,她看向大海。

这海底还有入口能通往三荒岛。这么神奇?

木尔法偷偷看了眼君九,接着说:“神放心。全程三大部落首领都会一旁维持秩序。历届参加猎荒赛的战士,没有一个死亡的!”

说完,木尔法又冲君九笑的灿烂。他夸道:“老夫提前恭祝君姑娘您取得胜利!”

“好。”君九嘴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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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宗主说的不错,咱们受邀来山巅上,各大势力来的人差不多都有数。咱们才下山就有人遇袭,这些人此前肯定在山巅上,咱们清点一下就知道是哪个势力的人了。”聂

雪晴客气的称君九宗主,也透着股慎重。

不等其他人开口,聂雪晴冷笑勾唇,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嘲讽。

聂雪晴继续说道:“谁要是不敢清点,那就是心底有鬼,诸位觉得呢?”

“我天雪氏赞同。”

“绝命谷赞同。”

“洪荒联盟无异议。”

……

众势力纷纷表态,圣月宗和轩辕氏听着,心底是越发的慌,吞口水都止不住心虚。

真核对人数,圣月宗和轩辕氏第一个对不上。

而且现在就要清点,圣月宗和轩辕氏就算想喊外面的弟子来充数,时间上也来不及。怎么办?他们也不敢反对,一边应和,一边暗暗冲神圣联盟的人使眼色,暗中求助。他们动用血魔傀,神圣联盟可是知道的,他们都是一伙的,真被查出来神圣联盟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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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联盟的长老没有吭声,啸风站出来,阴柔的笑了笑开口:“那就好好清点一下。”

圣月宗和轩辕氏眼睛都瞪大了。在这儿的势力不少,天雪氏和绝命谷都在,先从他们清点开始。其他势力人不在这儿的,也纷纷传讯出去,将上山的人全部喊过来,当众核对清点人数,排除自己的嫌疑

圣月宗和轩辕氏迟迟没有动静,宫辰戏谑看着他们,问道:“两位长老怎么不传令麾下弟子,难道不想洗清嫌疑吗?”

“胡说什么,我们哪儿来的嫌疑,有嫌疑的是们苍九宗。”圣月宗长老咬牙辩解,暗暗和轩辕氏长老对视一眼,两人不得不做出传讯的样子。

表面努定淡定,只有自己清楚心底有多慌,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他们还不知道,君九、墨无越他们一早就看穿他们的伪装了,好整以暇,慢条斯理的看他们垂死挣扎,还能唱出什么好戏来?

轰!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爆炸轰鸣声,所有人都愣了愣。

立马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爆炸的方向,那边也是下山的路,啸风眯起狭长的眼眸,幽幽开口:“莫不是还有一群黑衣人袭击了别的势力?”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变得复杂精彩。

看我我看,圣月宗长老好像暗中收到了消息,立马迫不及待的说道:“快!我们快过去看看,别让黑衣人逃了!”

“走!肯定是一伙的,抓住他们再审问。”神药宗长老也激动了,咬牙切齿率先率领神药宗弟子冲了出去。

其他势力看了眼君九和墨无越他们,表情复杂玩味,他们也纷纷动身。

一时大家都走了,留下君九他们还在原地,天雪琴上前问道:“我们去吗?”

“当然要去,去看看这又是哪一出戏。”君九冷笑勾唇,眼眸中闪掠过几分讥讽和戏谑,还有冷戾愠怒的杀意。

她倒要看看,这又是往苍九宗头上扣黑锅?

还是新的花样?

君九他们立马动身,追向爆炸的方向。

……

君九他们到的时候,林间狼藉,血腥四溅,尸体横乘一地。

已经结束了!

这次被截杀的是西神域御灵族。

御灵族有神兽在手,他们的死伤比神药宗好多了,死的少,伤的多。但损失仍然惨烈,他们的神兽替他们挡了致命一击,御灵族心疼的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磨牙。

啸风、圣月宗他们先到,御灵族恶狠狠说道:“知道们来了,那些贼人扭头就逃了,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仇不共戴天!”

听此,众人的表情有些玩味。

正好这时君九、墨无越和聂雪晴他们来了。他们一来,御灵族所有人死死瞪过来,满脸的深仇大恨,御灵族又召唤出了神兽,随时都有冲过来跟君九他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众人的表情除了玩味以外,眼底多了几分深思和狐疑。唯有神药宗长老抓住新证据似的,急切张嘴:“看吧!诸位都看到了,苍九宗就是幕后黑手!他们不仅要杀我神药宗,还要杀御灵族,邪帝、小九皇们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

“什么?他们也截杀神药宗了?欺人太甚!”御灵族众人更加愤怒,咬牙切齿瞪着君九和墨无越。

所有人都看着君九他们。君九和墨无越对视一眼,君九摇了摇头,墨无越这才按了按心底的杀意和不耐烦,微微退后半步让君九来解决。

君九抬头目光淡淡看向御灵族,她冷冷勾唇问道:“们也从黑衣人身上捡到了我苍九宗的令牌?”

“没错!令牌在手,们休想狡辩。”御灵族恶狠狠说道。

君九微微偏头,“宫辰,把的令牌拿来。”

“好。”

宫辰立马上前取出自己的令牌,张开手,令牌光明正大的躺在手心里任由众人打量。

君九再开口:“神药宗长老,还有御灵族,有劳们拿出自己得到的令牌比一比,这到底是不是我苍九宗的令牌。”

神药宗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哼,老夫又不是眼瞎,令牌上有苍九宗三个大字,还能有假?”

御灵族脸色也很难看,嘲讽道:“比对就比对,看们苍九宗还能狡辩出什么花样来!”

他们纷纷露出手里的证据,三个令牌都展露在了众人眼前,所有人直勾勾盯着,来回打量审视。

没有比较还好,一比较,众人表情更加精彩。

这令牌不对啊!

有人直接说出口,“这两个令牌怎么看起来这么劣质,像假冒的。”

“胡说!别想狡辩。”神药宗长老瞪向人群里,不知是谁在帮苍九宗说话!

怎么可能是假冒的?

他们手里的令牌就是苍九宗的令牌!

气哼哼想着,神药宗长老自己回头看向宫辰手里的令牌,这一看,神药宗长老顿了顿,大脑有点卡壳。

怎么……好像……真的有点劣质?

神药宗长老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模样是一模一样,但材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就像宫辰的令牌是真玉,他这是塑料玉。神药宗长老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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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司锦的思绪攸忽飘回到了十七年前,父亲在莫名其妙的离家半月之后,浑身是血的冒着雨夜冲进了家门。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幼儿,双目如漆,白皙可爱,灵动的眸子转动着左右瞧看,浑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

之后四年,身为独女的左丘司锦多了个弟弟,名叫左丘无止,平日里藏在家里,轻易不让他外出玩耍,对仅有的几个知情的王府好友,也只是说外面养的妾室生的儿子,以前生活在广州乡下,现在年岁渐长,膝下无儿,故接过来抚养。

这在士族间不算稀奇,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议论和怀疑,只是左丘司锦明白,这个弟弟来历不明,因为她永远忘不了父亲那一身沾着血的湿透了的黑袍。

“阿姊,知其白而守其黑作何解?今日先生教的,我没听明白……”

“知晓明亮的地方,却敢于守在黑暗之中,比如你,心里其实聪明,却总是表现的愚钝,这就是知其白而守其黑,大智若愚,和光同尘!”

“原来是这样解的,我还以为知白守黑,是因为我长的白皙,而阿姊生的黑些,所以要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永远守护阿姊呢……”

“噗,谁要你守黑?你自个守白去吧……”

“那……我就起个别名,叫左丘守白!”

左丘守白?当年说笑时的诨号,会是无止吗?

左丘司锦深恨自己没有看好弟弟,让他七岁那年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突然失踪,从此再无音讯。父亲没日夜的寻了足足三个月,最后无奈放弃,却并没有因此责罚她,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了句“生死有命”,而后再没提起过左丘无止这个名字。

“郎君,你猜的不错,我确实认识一个叫左丘守白的人,可我不敢确定朝廷的使者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必须亲眼见到他才能作数!”

徐佑温声道:“你的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只是现在牵扯到朝廷和江夏王,所以冒昧问一句,你认识的那个左丘守白,到底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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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司锦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给徐佑讲了那个雨夜、那个知白守黑的两小无猜的过往,不知不觉泪湿衣襟,黯然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

徐佑默默倒了杯茶,拍了拍她的肩头,负手走到窗前,望着明月悬空,脸色平静如水。

江东很大,江陵很小,人与人的际遇就是如此的奇特,谁也不知道被命运之神操弄的人生会在何时从身后吓你一跳,左丘守白若真是左丘司锦的弟弟,似乎给了他们打探朝廷底牌的机会,可反过来想,也让他再无法完全信任左丘司锦的忠诚。

这是把双刃剑!

等左丘司锦情绪稍微平复,送她回了房间,清明转身关上门,低声道:“郎君,要不要盯着左丘司锦?”

徐佑面色如常,道:“左丘司锦会为了一个失踪多年且来历不明的弟弟背叛待她如嫡亲妹妹的临川王吗?我觉得不会!”

“左丘司锦对左丘守白怀有愧疚之心,这种心态极其容易被利用。如果左丘守白心机深沉,恐怕左丘司锦陷入对方的局中而不自知,那时咱们就被动了……”

“静观其变吧,说不定左丘守白这个名字只是巧合呢?”

徐佑并不相信人性,但他愿意给人性一个机会!

接着两天,清明早出晚归,和冬至的人碰头,了解王府最新的动态,可这些都是小角色,打入江陵城时间不久,接触不到太高层次的内幕。不过也不是毫无进展,通过府内下人们的口,得知江夏王吃饭时突然摔了碗碟,并且因为一点小事责罚了一个跟随他多年的老奴仆。

见微知著,这些琐事说明和朝廷使者的谈判并不让江夏王觉得愉悦,反而搅乱了心绪,迁怒于他人,变得暴躁和焦虑不安。

从行为习惯的改变,可以推断出很多讯息,只是在情报学里,单信息链的可靠性一向不怎么样,不说多条交叉的矩阵链,至少也得再有第二个信息链条成为佐证,才能够以此为依据做结论。

这天夜里,郭伏突然登门,告诉徐佑使者已经离开了王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前往檀孝祖的府邸。

徐佑问:“郭公有什么叮嘱的吗?”

郭伏恭敬的道:“主说他现在被颜婉派人盯着,帮不了郎君太多的忙,只能提供点微不足道的讯息,如何应变,全凭郎君决断。”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出门时,主又说,郎君定是看过《后汉书》的,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班超出使西域,途径鄯善国留下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典故,他所面对的形势和徐佑如今有几分相似。按照原来的计划,徐佑确实不排除效仿班超杀了朝廷使者,逼得江夏王别无选择。只是此乃下下策,彼时汉国强而鄯善国弱,班超杀使不会惹来太大的麻烦,而眼下是江夏王强而临川王弱,非万不得不想这样简单粗暴。尤其左丘守白很可能是左丘司锦的弟弟,真要杀之,左丘司锦会是极大的阻碍。

等郭伏离开逆旅,徐佑让清明和左丘司锦潜入檀府候着,寻机探查左丘守白的身份。他不能暴露会武功的秘密,而潜入檀府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所以只能让清明和左丘司锦两人前往。

檀府。

作为荆州都督府司马,檀孝祖的威名响彻五溪蛮族,京城中人对他的认知太过粗浅,片面的以为他只是平蛮较为得力的战将,殊不知当年何方明曾这样评价檀孝祖:此子乃江东的万里长城!

左丘守白没有等候太久,檀孝祖穿着便服走了出来,拱拱手笑道:“处理点私事,让尊使久候!”

换了太平时节,敢以私事让天子钦使坐等,抄家杀头都不为过,可现在就算明知檀孝祖故意拿捏姿态,左丘守白也只能含泪吞了这个委屈。

实力,决定一切!

寒暄过后,左丘守白懒得再兜圈子,局势已经明朗,两雄并立,底下人只需要表态站队,他从袖里掏出一份密诏递了过去,道:“主上亲手所书,愿封将军为荆州刺史,都督荆雍梁江湘五州军务,从此亲如一家,君不负恩,主不负君!”

亲如一家都说的出口,可见安休明对檀孝祖志在必得,檀孝祖自然表现的感激涕零,接了诏书,道:“无功不受禄,主上如此厚爱,孝祖实在愧不敢当!”

“将军若想立功,眼下就有份天大的功劳,只是不知将军可愿为主上分忧?”

“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好!”左丘守白唇角含笑,道:“请将军带兵入府,斩江夏王的首级,交于我回京复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敲门声响起,徐佑都不用问,只看左丘司锦失魂落魄的表情,就知道左丘守白果然是那个多年前失踪不见的左丘无止。至于他怎么成了衡阳王的心腹,那估计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其实徐佑错过了和栖墨重逢的机会,要不然他此时就该知道,所谓的另一个故事,其实是同一个故事,他也曾经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过,然后在某个节点互相影响着彼此的人生……

左丘司锦坐着不动,低垂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是他!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从幼童长成了真正的男儿,可容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依稀可见小时候的样子。特别是走路时双肩不动,步伐如一,永远那么的谨慎和稳健。”

名字相同,容貌相似,习惯相近,习武之人六感六识都无比敏锐,那就是说绝不会搞错。徐佑突然道:“你有把握从他口中打探消息吗?”

“我……我没有把握……”左丘司锦道:“我和无止一别多年,不敢保证他还认得我这个阿姊,还记得小时候的情谊,又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若冒然前去,后果难料……”

“那,若是我要杀了他呢?”

“啊?”

左丘司锦猛然抬头,眼神里流露出的错愕和震惊,道:“杀,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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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尽天良?哼,何止,这样的人早就没了人心!”何濡看了看一旁的秋分和方斯年,犹豫了下,道:“你们两个女娘先出去吧,这里没事了!”

秋分担心的望着徐佑,方斯年有样学样,也跟着没动。徐佑猜到何濡想问什么,道:“去吧,外面候着就是了,不会有危险!”

等两人离开关上了门,何濡直接问道:“朱凌波还是不是完璧?”

四个大男人聚在房间里讨论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完璧之身,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山宗木然看着徐佑,徐佑干咳一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可能,或许……是完璧……”

“不要说可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是!绝对是完璧!”

何濡和徐佑齐齐松了口气,只要还是完璧,事情就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任何时代,女子的名节都是最重的,尽管楚国风俗大开,失了贞不需要像后世那样自尽,也不会影响嫁人和在家中的地位,可害得她失贞的人,却一定不可能活下去。

山宗发现被囚禁的女子之后,没有声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暗中探探这帮不知底细的村民口风。不过他们警觉性极高,牵扯到机密的东西一问三不知,反倒对山宗起了疑心。又过了几日,风声越来越紧,村民们也知道突围无望,只能铤而走险,杀了朱凌波毁尸灭迹,或许还能侥幸逃脱朱氏的盘查。

既然动了杀心,人性的丑恶面立刻暴露无遗。但凡劫掠来的女子,处子比非处子要贵几倍,为了卖上一个好价钱,这个组织有极其严厉的规矩,不许任何人以任何手段*糟践处子。也曾有人控制不住裤裆里的玩意,结果被生生折磨而死,死状甚惨,从那以后在,再没有人敢动歪心思。

不过,既是要死的人,死前让兄弟们发泄发泄**,正可谓物尽其用,免得浪费了大好皮囊。领头的来请山宗,说什么尊者为先,着实可笑,其实是要他以兽行来表明无二心。

山宗笑不出来,他本想严词拒绝,可看领头的神色,如果拒绝的话,恐怕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渔村这里被经营的如同一个小小的坞堡,布满了各种机关和陷阱,二十七个人虽然修为不高,但貌似精通战阵协作,悍不畏死,他可以打五个打十个,甚至能够在平旷地带的正面交战中杀光这二十七人,可面对渔村复杂的地理环境,对方远比自己熟悉,未必能够在混战中取胜,终究还是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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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不想死,也不能死,所以只好曲意委蛇,答应下来,盘算着要不要告诉朱凌波实情,然后共同演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可领头那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安排一帮人在旁边候着,一等事了,立刻进去验身。如果朱凌波破了身子,就让别人轮流享用,如果没有,那么连带山宗,两人都是死路一条。

山宗顿时陷入了绝境,哪怕被墨云都的人堵在郭勉船上,他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束手无策。左彣听到这里,道:“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朱氏,引着他们围攻渔村,不说示恩,至少可保性命无虞。”

山宗苦笑道:“一步错步步错,等我发现事情不对,已经来不及了,被几个眼梢盯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出村。稍微露出点异状,朱凌波马上就会被处死。更何况我是溟海盗,恶名在外,在门阀世族的眼中贱如蝼蚁,朱凌波一死,朱氏必然迁怒所有涉案的人,哪里会相信我的话,轻易饶了我的性命?”

“那倒也是!”

贵贱之分,善恶之别,是一道永远不会弥合的鸿沟,山宗这种人的死活,朱氏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左彣感慨道:“名声这东西,说无用也无用,说有用,却比世间大多数东西都要有用的多了!”

徐佑淡淡的道:“你要是独自跑了,朱凌波一死,那群贼盗必定会在村子里留下直指溟海盗的线索。你要是不跑,被朱氏抓住,更加坐实了溟海盗参与其中的罪证。反正你如何抉择,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山宗无奈道:“是,这是一个死局!我当时没有想的那么深,只是心中明白,投靠朱氏是死路,留在渔村也是死路,不如放手一搏……”

他下了决心,想要自救,朱凌波一定不能死,但要救出朱凌波,必须让村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所以答应领头那人,亲自去破朱凌波的身子。他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命人给朱凌波松绑,说自己不喜欢不动弹不反抗的女人,然后一脸淫笑,直接扑了上去。

朱氏是武力强宗,朱凌波自然身手不弱,跟山宗厮打起来,闹的动静不小。守在一旁观望的众人笑嘻嘻的看热闹,有些迫不及待的家伙甚至解开了下裳,晃荡的丑陋玩意早早挺立起来。毕竟朱凌波容貌甚美,出身又高贵,他们从来没有试过玩弄这样的贵介女郎,一个个兴奋不已,等着排队享受这一辈子都难遇的风流。

两人交手十余回合,山宗将朱凌波脸朝下压在地上,一把撕烂了她的上衣,露出了肩头和背部的雪白肌肤,起伏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不少人双眼圆睁,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山宗大笑,刚要去解腰间的襦裙,被朱凌波勾起一脚踢在两腿中间,霎时浑身酸爽,**全消,恼怒之下,反手一掌,砍在她的脖颈,彻底昏死过去。

山宗装作大怒的样子,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其他人,宣称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身体恢复,朱凌波这个胭脂马的红丸必须由他来取。领头的没有异议,对他而言,由山宗来做这件事,正好合意。

当晚,山宗身边的暗哨就撤走了,白天的表现让他赢取了足够的信任,要害又受了伤,动弹不得,外面正是用人之际,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监视他。山宗抓住时机,在三更天大多数人熟睡的时候避开守卫,潜入暗室,劫持了朱凌波,借住溟海盗的神器水龙引,从富春江深处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刚刚逃走不到半个时辰,朱氏的百余名精锐部曲趁夜攻了进来,整个渔村杀声震天,火光烧红了夜幕。山宗后怕之余,找了一个僻静的山洞,向朱凌波解释清楚缘由,表明自己属于无辜牵扯进来的倒霉蛋,请她高抬贵手,原谅则个。无奈朱凌波被他白天做戏时欺负的太狠,又见过渔村众贼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如何肯信这番言辞,叫嚷着要把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山宗也觉得此事太过巧合,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不敢在原地多待,也不敢放了朱凌波这个护身符,于是一路劫持,一路北逃,绕圈子,躲追兵,每日还跟朱凌波解释三四遍,最后嘴皮子都磨出茧子了,还是不能奏效,终于辗转到了钱塘。

左彣叹道:“朱凌波还是世族女郎的脾气,若是略通世故,先假装相信你,等回到朱氏,怎么处置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其实我后来想明白了,朱凌波就算答应放我一条生路,我也骑虎难下,不敢由着她离开。”山宗跟着叹了口气,道:“朱氏家大业大,为了门阀的脸面,哪里会管我是不是真的冤枉,也不会在意我救了朱凌波的功劳,最大的可能是杀了我一了百了,让这件事彻底湮灭在渔村的火光中,权当从来不曾存在过。”

何濡赞赏的看着山宗,道:“你这才叫看的通透,不管救不救朱凌波,你是溟海盗,所以只有一死。朱氏绝不会让牵扯进朱凌波被劫持一案的溟海盗活着,这是门阀的底线!”

山宗颓然道:“是,溟海盗,溟海盗,全是被这个身份所累!到了钱塘,带着一个不安分的女郎,简直身心俱疲,已经无力再逃了。眼看着朱氏的人就要追过来,要不是那日在东市碰巧看到郎君,我估摸着这会就该束手就擒了……”

左彣讶道:“怪不得这两日有人在暗中窥探我们,原来是你!”

既然知道山宗逃难至此,他能摸到静苑,肯定是跟踪所至。徐佑方才已经猜到了,没有左彣那么惊讶,道:“你在东市做什么?”

“想看看能不能买点乔装用的衣物和吃用的东西……也幸好去了东市,不然怎么发现徐郎君仗义出手、扶危济难的英姿呢?”

徐佑微笑道:“谄媚不管用,你如实说,为什么想到找我帮忙?”

“说心里话,那日在船上被郎君抓住,刚开始很不服气,觉得自己中了计。可后来想想,我也使诈,也不安好心,可还是输了,输在技不如人。郎君能够不计前嫌,放我离开,这份气度远胜于我,宗甚是感激!”

山宗说的真诚,道:“前日又遇到郎君,原是想跟着找你道谢,却在静苑附近发现了司隶府的黄耳犬,这才知道郎君不是一般人。”

“于是你就费心打听了一下?难为你逃难途中,还有这样的雅兴!”

山宗笑道:“也不算费心,静苑的主人在街头巷尾有很多传闻,我稍一打听,发现郎君竟然是义兴徐氏的七郎,被誉为年轻一辈的习武天才,最有望在二十岁前突破小宗师境界的少年英杰……”

“好了好了,别说废话!”徐佑打断了他的马屁如潮,道:“要不是我跟顾允有几分交情,你也未必看的上我这个少年英杰。”

山宗讪讪一笑,道:“郎君言重了……”

徐佑不再言语,心中开始权衡利弊。何濡先开的口,说的直白,道:“山宗,救你可以,但不能白救。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回报七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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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点星丹是上三重有的药材炼制创造出来的神级丹药,无需神域的药材,也拿不到神域药材。

君九一样一样的将药材处理好,众神药师和众炼药宗师们在一旁旁观,连连点头目光赞赏。

一神药师道:“动作很熟稔,一举一动已经融入骨子里了,这年纪就有这般造诣,实属妖孽中妖孽!”

“还不止,你们看到了吗?

她只需要扫一眼,就知道如何处置。”

另一个神药师惊叹道。

要知道虽然青玉点星丹需要的药材都是上三重有的,但有几种非常罕见,珍惜。

大多都被他们药师塔掌握在药仓之中,外面一药难求。

君九虽然身份尊贵,但也不可能这里所有药材全都接触过,炼制过。

没有接触过的药材也能扫一眼就知道如何处置,且动作流畅快速,处理药材跟煮茶一样行云流水,雅致的好像一幅画。

众神药师们看着君九,越发赞赏了。

一众炼药宗师也是崇拜极了的看着君九的一举一动,除了赞赏,他们眼底也有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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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点星丹太难!太难了!君九能成功炼制吗?

“君九开始处置三味主药了。”

巫柔开口说道。

炼制青玉点星丹,有三个步骤,三味主药是每一个步骤最关键最重要的部分!主药留在最后来处置很正常,大家都想看君九是怎么处置主药的。

第一味主药血玉圣灵芝,巴掌大小的灵芝看起来很娇小幼嫩,但实际这巴掌大小是要长五千年以上,才能有这么大个头。

透过血玉通透的表面,能看到灵芝中有一根根血管一样的脉络。

脉络中流转着淡淡红色的液体,切出来你会发现这像鲜血一样,还带着淡淡鲜血铁锈味。

处理血玉圣灵芝,难在要将里面的根根血管都剥离开来,将血玉灵芝和灵芝血分成两部分来入药。

但因有些血管太细了,稍有不慎弄破了,灵芝血流出来,药效大打折扣。

君九会如何处置血玉圣灵芝呢?

众人只见君九放下手中细细的长柄小刀,她抬手灵力包裹着血玉圣灵芝漂浮在半空中,君九起手掐诀,灵力化作刀刃将血玉圣灵芝一点点切割分开。

见此,人人目瞪口呆,傻眼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

神药师都惊呆了,张张嘴:“君九这也太大胆了吧!灵芝血的血管很脆弱的,灵力强大,稍有不慎功亏一篑。

你确定自己能掌控好吗?”

“别人能不能我不知道,但主人一定可以!”

小五听见神药师的话,得意回答道。

幽辛也点头,“她能行。”

君九可是有时间之域的人!她能掌控时间,灵芝血的血管细?

灵力切割的时候,掌控时间缓急,君九轻而易举的就能完整切割分离开血玉灵芝和里面的灵芝血。

这在别人眼底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在君九眼底,却是时间慢速下过去了好一会儿。

成功分离开血玉灵芝和灵芝血,君九将它们分开装在药瓶中,等待待会炼制时加入。

接着君九开始第二味主药——青霜花。

青霜花属性极寒,它是青玉点星丹成形的关键,容不得一点瑕疵和疏忽。

君九取出蚕丝手套带上,丹田中天地火分出一点点热度流转在指尖,保证君九处理青霜花的时候不会被寒冷影响到手抖和出错。

戴着手套,君九将青霜花的花瓣一瓣一瓣和花心分离,放在托盘之上,指尖掐诀云水诀将花瓣都分开冻结起来,以保证鲜活度和药效不曾流失。

旁观见此,不少人都惊呆了。

他们多多少少听说过君九拥有天地火,但没听说过君九还会冰系的灵诀。

水与火不会打架吗?

巫眉:“青霜花处理好了,只剩下最后一味主药,君九就可以开始炼制了。”

第三味,也是最后一味主药——噬魂龙藤。

噬魂龙藤被关在一个小笼子里,隔着小笼子看,可见一根拇指粗细的藤蔓犹如龙形在小笼子里横冲直撞,霸道又凶残。

噬魂龙藤是青玉点星丹药效的关键,听名字就能看出一二。

噬魂,噬魂龙藤可吞噬灵魂,入药经过炼制后,能反过来医治疗养灵魂。

噬魂龙藤可以说是医治灵魂最佳的灵药之一,只可惜噬魂龙藤太难掌控了!因为它身为灵药,本身却有着极其凶残的攻击力。

仔细看噬魂龙藤的叶子,每片叶子边缘都有锯齿状的牙齿,一旦触碰,叶子包起来就是一个嘴巴,一口下去咬掉的不是你的血肉,而是灵魂。

神药师和炼药宗师们失败最多的原因,就是栽在噬魂龙藤上面。

待看到君九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直接打开笼子伸手进去时,人人倒吸口气。

会长惊呆了,下意识扭头看向墨无越,完了!君九要是被噬魂龙藤攻击,灵魂受伤,药师塔都会被邪帝的掀了吧!“爹爹,别担心。

君九不会被噬魂龙藤攻击的。”

巫柔开口,安抚会长内心的焦躁和惊恐。

会长闻言回头,惊诧看着巫柔,你说啥?

巫柔笑笑:“爹爹你自己看吧。”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会长扫了一眼,只见众人都是震惊难以置信的,倒没有谁一脸担心和紧张。

看来君九没事,会长放下心看过去,这一看,会长傻眼了。

噬魂龙藤不仅没有攻击君九,还一反常态的缠绕在君九指尖,亲昵的撒娇。

那一片片能咬下灵魂的叶子也温柔的在君九指尖手背上抚摸着,看藤蔓扭的那劲,颇为妖娆……很骚。

会长眼睛都瞪大了,“怎么会这样?”

“君九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当初在神药师传承秘境。

那些变异凶残的灵药也是只攻击我们,一点也不攻击君九,噬魂龙藤也一样。

我想,君九会是继爷爷后,第二个炼制出青玉点星丹的人。”

巫柔说道。

巫眉点点头,非常赞同。

别人不行,但君九一定可以!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她是君九,她能做到!此时君九已经处置好噬魂龙藤,药材都处置好,君九掐诀天地火起玲珑天地炉,她要开始炼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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